第三节 第0阶段
通过这一阶段的工作，我了解了项目的一些情况。
航空公司的技术人员在总结整理具体的技术要求时，经常前后矛盾，更有意思的是，他们经常自己内部很难定出一个方案，吵来吵去。 o/~M6jZh此资料来源于：和风+日语 http://www.jpwind.com 1#aPLL)
航空公司的两位业务主管在具体问题上经常有分歧，没到这时两人就吵架。有时由利和航空公司在讨论技术问题时，他们两人就开始吵起来，他们两人是用户的领导，主客方都不能干涉，大家实在没办法，七、八个人就等他们。经常开半天的会，从开始到完都是他们两个在说。在国内时觉得我们的会多，但我们的会和日本人的会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日本人的会又多又长，人人还都要发言，实在不解决问题。
这样的用户，我们的工作更是进行不下去。前一天和航空公司的技术人员谈的好好的东西，第二天就要变卦，大家干着急没办法。
本田先生在那干了半年多，但和刚去的人没什么区别。有一次，不知谁将系统中一个文件给误删了，大家在想可能是谁做的。
当有人说是本田时，那个西班牙人马上说：“不会是本田，她不知道那些东西存在计算机的哪里。” m5A!Uh:此资料来源于：和 风 日 语 http://www.jpwind.com )$S5Rk4$
在场的人马上哄堂大笑，因为那些文件是最基本的东西，但确实本田就是不知道，也没法怪西班牙人的嘴太毒，但那句话还是挺幽默的。
野川科长不懂技术问题，每天就是总结整理大家的工作进度等。日本公司每个人每隔一段时间就要写一份前一阶段的工作总结，再写一个下一阶段的工作计划，领导根据这份资料检查并安排每个员工的工作。我们的项目每人每星期要写一份那种资料，交给野川科长，他的主要工作就是根据这些东西做各种计划及总结工作。野川科长的计算机知识很匮乏，只会将他要用的东西做成图标显示在屏幕上，每次开机，他就找那些图标。一次，那位西班牙人用过他的计算机，图表的位置变了，第二天在屏幕原来的位置，他找不到要找的东西，就大惊小怪，让西班牙人办他调回原来的位置。
日本人擅长于大规模生产，十年、二十年大家在一条生产线上踏踏实实，认认真真，不停的作些小革新，周围的同事也基本是终身不变，彼此之间非常了解，合作的非常完美。
但干这种项目，全世界中完全相同的系统没有，也没有可参考可借鉴的地方，干项目的同事是来自欧亚各国，讲的英语就有很多版本，日本人很不适合这种项目，干得非常辛苦，但也不得要领。 8EP&ixZ-此资料来源于：和*风*日*语 http://www.jpwind.com # 9[Qda?
我参加那各项目前，进度已晚了很多。第0阶段本应在我刚参加项目时就通过航空公司的鉴定验收，但由于各种各样的理由，计划晚了很多，鉴定期限又延长了一个月。
验收期前一星期，航空公司的技术人员通知由利公司，做成的业务流程和他们实际的工作流程不一样，做成的东西不是他们要的，要求我们从头干。
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做成的东西是一大堆废物，对大家都是个打击，但也没有办法，只有从头干。我们在整理航空公司飞机维修业务的流程时他们经常更改的要求，对这个结果也应负责，所以他们答应付给由利公司有关的费用。
这样，鉴定会又延长了一个月。 0]XOu2B此资料来源于：和*风*日*语 http://www.jpwind.com I%4rL5s|
这一次，由利和丹麦公司吸取了前面的教训，在设计开发关于航空公司的业务流程时，所有的技术要求全部请他们签字，这就减少了由于他们老变而引起的重复工作，节省了开发时间。
有时，前一天谈好的事情，第二天他们要变时，我们让他们看设计书上他们签字的地方，最后他们无话可说。老实说，总结出几十年来一直使用的每项飞机维修业务流程，是一件费劲费时的工作，但他们老变，我们的工作时没办法进行的。好在工作并不难做，前一阶段的工作也使我们对丹麦公司的系统软件和航空公司的管理程序有了了解，再干时较顺手。
王发哥在丹麦参加过这套软件系统的培训，在日本工作期间又经常看资料，对那套系统较较熟；但日本人的工作方法是不会就问，他们不查资料，有了问题，马上就问别人。碰见了类似的问题，他们又不知道怎么办。
这种工作方法和欧洲人的独立工作作风大相径庭。当日本人去问王发哥时，开始王发哥很热心地教他们，但问题太多，无法应付，所以我参加那个项目时，王发哥已不教他们，让他们自己去查资料。 Uu#1KNw此资料来源于：和风日语 http://www.jpwind.com =3CyE?jz
我去以后，本田他们没人去问王发哥问题，有了问题不知道怎么办时，就问印度小姐，印度人的英语很好，他们也经常查资料，所以比日本人了解那套系统；印度小姐也不知道时，他们就将问题给领导汇报来汇报去，将责任都推到别人，说丹麦的软件不好，服务不周等。
我去了那个项目后，王发哥对我很照顾，我有什么问题，他都会耐心地教我，有时他不知道时也会打长途电话到丹麦，问了丹麦的技术人员后再告诉我，所以在工作中我的进步很快。
大约一个月后，田中和本田有问题就来问我，他们解决不了的问题，让我来解决。从这时开始我又成了日英翻译。
在工作中，虽然王发哥尽心地帮我，但他不像日本人那样只是教你怎么做，而是更多的教你解决问题的方法，下次碰到类似的问题时，可以自己解决。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中，我体会到了欧洲人和日本人的不同工作方法。 GIG;pZOn此资料来源于：和 风-日 语 http://www.jpwind.com ]Jhr;"F9
我们小组承担的工作，很多是王发哥和航空公司的技术人员商量，提出设计想法，然后由我们小组具体设计和开发。在很多具体的问题上，他总会直接让我干，不去让本田干。
有一次，王发哥让我做的工作，我不知道，需要查资料，这时王发哥等不及了，自己去查，很快查到了答案。
他知道答案后，跑来对我说：“我已知道结果了。但是作为锻炼，你应该独立自己解决那个问题，我现在不教你，你实在不会了，再来问我；你查到结果后，告诉我好吗？”
最终，当我独立查到结果后，他高兴的对我说：“你这样做很好，你应该自己培养独立工作的能力。” f}.EMA6%此资料来源于：和 风 日 语 http://www.jpwind.com KjB[.?gy
但日本人就不这样干，他们很少自己查资料，自己解决问题。
有一次，田中先生有个技术问题不明白，跑来问我。我告诉他，我也不知道，但我答应他帮他查找。
田中先生以为我会去问王发哥，当他看见我在自己查资料时，对我说：“李，你这样自己查资料太慢了，交给你的工作都应该尽快地完成，你去问问王发哥，他告诉你的话，就快多了。”
我不得不应付他：“王发哥也不一定知道。” SY+?&ba]此资料来源于：和 风 日 语 http://www.jpwind.com e316~4mz
最后我自己解决了那个问题，告诉了他。
但对同样的问题，两种做法的对比，反差太大。田中先生的想法和做法是典型的日本人的想法和做法，日本人问了别人后，即可很快的完成自己的工作，有了错也是别人教他那样做的，他没有责任；但他们真的不明白自己查资料，自己多想一想，实际上是加深自己对问题的理解，加速工作的进展，增加独立工作的能力，但这些道理日本人是听不进去的。所以日本人根本不能自己独立工作，全要靠别人教。教他们多少遍，碰见类似的问题，他们还要问。
我会讲英文和日文，又和王发哥关系比较好，上班时我们一起讨论问题，下班经常一起回家，很多来日本出差的欧洲人都认识我。每天那些外国人在办公室里碰见我，一定会和我聊上几句。周围的日本人有羡慕的，有嫉妒的。
这期间，和我们业务有关的几位丹麦人来日本出差。他们经常和我讨论工作中的有关问题并安排我做一些具体工作，我不知道丹麦公司和由利公司在工作中互相扯皮，互相指责，互不信任。每次多丹麦人让我干的事，我都会尽力尽快地去干。 l?=*\rW此资料来源于：和*风*日*语 http://www.jpwind.com Me4bjbX=
一天，一位丹麦人和我谈完工作离开后，野川科长走过来，严肃的对我说：“李，以后丹麦人让你干什么你都不要干，由利公司给你发工资，不是丹麦公司给你发工资。他们让你干什么的话，让他们先来问我。”
我听后，不高兴但也不能说什么。这一阶段的工作，我也知道在这个项目里，大部分人不喜欢野川，骂他是八哥。他虽然什么也干不了，但他对从其他小公司来的员工很苛刻。
其他几位在场的日本人想过来安慰我，但还未说话，王发哥就来找我。日本人马上散去了，我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不好。王发哥可能看了当时的情况也一定觉得很奇怪，说了一句话后就走了。
当天下午，王发哥和另一位丹麦人一起来给我安排工作。 R-bf0/gq此资料来源于：和风 日语 http://www.jpwind.com b@M~Ti(
王发哥还不知道上午的事情，直接要告诉我做什么，我对他说：“对不起，你们在给我安排工作时，能不能先问问野川科长，野川科长说干后我在干。”
王发哥很奇怪的说：“奇怪，问他什么也不知道，我们还要去问他……"
事实上，日本人向来习惯于接受别人的安排，特别是像野川这种人，什么技术问题都不懂，从来都是听别人的安排，让他给别人下命令，告诉别人应该做什么技术工作，根本就是难为他，真是日本人怎么想的……
王发哥马上去问野川科长，过了一会回来，回来告诉我：“野川科长同意你干这项工作。” e%=3`:BM此资料来源于：和风日语 http://www.jpwind.com C${,;J=#
日本人从来就不知道要干什么，特别是野川什么都不会，大家又不喜欢野川，我不知道野川为什么会这样做，但我想或许他也想表现自己，至少让我觉得在这个项目中他是重要的，什么都能管的。
自我进入那个项目后，项目进度大大加快了，本田先生和我做同样的工作，一起工作的人都知道他什么都不会。对我说三道四的人也没几个人。过了没多久，我在那个项目干熟了，和那家航空公司的技术人员也很熟，所以自己干什么也没有人管我了。
这个项目大约每三个月左右，由利、航空公司及丹麦等公司的各方面的负责人要开会讨论项目进展情况，决定下一阶段的计划。
我进了那个项目两个月左右，三方又有一次进度报告会。野川科也需要有人参加和汇报当时的进展情况，平时都是付原先生去，那天付原先生刚好不在，野川科能同时讲英语和日语的就只有我了。 E%-Q-aI此资料来源于：和*风*日*语 http://www.jpwind.com Rq]+c7G
开会前，野川跑来对我说：“李，今天要开项目进展汇报会，你去开吧。”我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野川：“没关系，跟着松田先生就行了。”
松田先生是航空公司的负责人，他和我关系不错。
没什么好想的了，只有我去，需要汇报什么，要什么资料，我全没有，也不知道该准备什么资料。 R/3`X=ff此资料来源于：和:风:日:语 http://www.jpwind.com -gUz`Uv-
到了会场，高原科的一位由利公司的同事已经到了，他看见我来了，知道我关于进度方面的事情一概不知道，告诉我可以不参加那个会。这样，我就回来了，逃过了这一劫。
但这事让我感到日本公司的工作实在马虎，那家航空公司的飞机什么时候从天上掉下来都是不奇怪的。事实上，当我在日本干了很多其他项目后，我发现日本人的工作实在不能恭维。
通过一个月的加班加点，欧洲和日本同时在进行开发工作。每天晚上我们有什么问题，用电子邮件传给欧洲，第二天早晨他们一定会给我们回答。欧洲和日本有时差，经常是二十四小时我们这个项目不间断地工作。
十二月左右，第0总算阶段完成，大家都松了口气。 ,AMa4OE此资料来源于：和风+日语 http://www.jpwind.com 6fb[?!:4
第一阶段计划到第二年的三月底完成，所有参加项目的人员从当年三月份一直干到年底，相当辛苦，所以元旦放了近一星期的假。
王发哥在圣诞节前回丹麦公司汇报工作，接受指示去了，也去见他在德国的“老婆”了。
